南京奥体中心的灯光打在绿茵场上,渠成弯腰系紧鞋带时,教练突然把队长袖标扔了过来。
这个36岁的老将愣了两秒,咧嘴笑了:"好家伙,这把年纪还能当队长?"看台上稀稀拉拉的球迷可能不知道,这个正在热身的大个子,兜里揣着中国职业足球的"大满贯"——从中乙到中超,从足协杯到超级杯,该拿的冠军一个没落下。
比赛进行到第63分钟,江涛在边路突然起脚,皮球划过一道弧线直奔禁区。渠成像头饿狼般窜出去,抢在对方后卫前把球捅进网窝。4比0!他转身冲向角旗区,来了个滑跪庆祝,结果差点把草皮蹭出火星子。
时间倒回2008年春天,江苏全运队和一线队的教学赛踢得火星四溅。当时坐在替补席的渠成盯着场上那些外援前锋,心里直犯嘀咕:"这帮老黑跑起来跟电动小马达似的,哪轮得到我上场?"没想到最后十五分钟,教练突然冲他招手。这小子上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,愣是把对方防线搅得天翻地覆。时任江苏主帅佩恩才当场拍板:"就这个愣头青,我要了!"后来渠成跟队友吹牛:"哥们这职业生涯,全靠那十五分钟拼出来的。"
展开剩余68%现实很快给这个毛头小伙上了一课。在江苏队那几年,前锋位置永远被外援霸占,渠成大部分时间都在替补席上"看饮水机"。"那会儿训练完就蹲场边数蚂蚁,"他后来回忆,"数到第一千只的时候,终于想通了——与其在这耗着,不如出去闯闯。"2010年他跑去印尼联赛,结果半年轰进6个球,捧着金靴奖杯回来时,队友都傻眼了:"老渠你这是去东南亚修仙了?"
2012赛季成了渠成的"高光时刻"。虽然18次出场全是替补,但每次上场都跟拼命三郎似的。最绝的是客场打广州恒大,他替补登场才七分钟,就在禁区里逮着机会捅了一脚。球进了!整个天河体育场瞬间鸦雀无声。"当时脑子嗡的一下,"他后来形容,"就跟考试蒙对最后一道大题似的。"2015年足协杯决赛,渠成跟着全队在上海虹口足球场捧杯时,看着看台上疯狂庆祝的江苏球迷,这个硬汉差点没绷住眼泪:"值了,这些年板凳坐穿的委屈都值了。"
后来几年,渠成像个足球浪人似的到处漂泊。在四川帮着球队冲甲成功,在武汉又混了个中超冠军。有年轻球员问他秘诀,他叼着牙签乐:"哪有什么秘诀?就是教练让上场就玩命,不让上场就憋着,别学那些刺头整天闹情绪。"2020年跟着武汉三镇夺冠那天,更衣室里香槟喷得满天飞,他躲在角落给老婆发微信:"媳妇儿,咱家橱柜还摆得下奖杯不?"
如今回到南京踢业余联赛,渠成反倒找回了最初的快乐。苏超联赛的激烈程度让他直呼意外:"好家伙,这帮业余球员比某些职业的还拼!"为了保持状态,他每天跟体重较劲,多吃块红烧肉都得加练半小时。"现在踢完比赛要缓三天,"他揉着膝盖自嘲,"以前是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,现在是充电两小时通话五分钟。"
训练场上经常能看到他带着儿子玩球。小家伙有次天真地问:"爸爸你为什么还在踢球呀?"渠成把球轻轻踢回给孩子:"因为爸爸答应过足球,要陪它走到最后呀。"现在他正在考教练证,打算将来带青训。有次看见小球员偷懒,他直接脱了外套秀出腹肌:"瞅见没?三十六岁的老腊肉都有六块腹肌,你们这些小鲜肉好意思躺平?"
南京队主场比赛时,渠成牵着儿子的小手走进球场。看台上突然有人喊:"老渠,再踢十年!"他笑着挥挥手,转头对儿子眨眼睛:"听见没?观众让爸爸踢到四十六岁,到时候你可得背我下场。"小家伙认真点头的样子,让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雨花台中学操场加练到天黑的自己。足球场上的故事永远在轮回,唯一不变的是那些为热爱死磕到底的傻瓜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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